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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章見V群。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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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得有些太過隆重而與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很多人推著箱子出來,經過女孩兒身邊微微側目,總覺得那擺著淑女造型筆直站著的女生看著很奇怪。

四周的視線越來越明顯,讓站在人群之中的雲相思背心冒汗,越來越不自在。她是來接機的,今天是米傲回C市的日子,其實她並不想來這樣人多的地方,也不想見到米傲那透著不悅的眉眼,他不喜歡她,她是感覺的出來的,她很想要做得更好,卻是越緊張越容易失誤,讓他越來越討厭…

雲相思自己也發現了,最近這段時間,她的狀況似乎是越來越不好了,明明加大了藥劑,卻是比以前更加容易激動也更加容易膽怯,如今便是像這樣站在人群裏,她就已經像是費盡了所有力氣,視線有些模糊,耳朵也有些耳鳴,全身都是汗,她甚至覺得自己就快要站不住了…

一手推著行李箱一手提著行李包,下一刻神色懶懶的大男兒已是適時繞出旅客通道走了出來。身材纖長氣質絕佳的男孩子走到哪裏都是視線的焦點,米傲一偏頭,水藍色的耳釘在燈光下耀眼的閃,卻是在一眼看見那站在人群中央彎著腰低著頭的白衣少女的那一刻,耳釘倏地黯淡,整個人僵了僵,一下頓住了腳步…

一雙漂亮的桃花眼隱在墨鏡之後,擋去了那絲不悅,他知道今天雲相思會來接機,但是尼瑪她這一身是什麽打扮怎麽穿得跟個神經病似的?這叫他還怎麽站到她身邊去?!大太子嫌棄的皺了皺眉下意識一扭頭,不期然間晃眼看到人群之後一閃而過的笑臉,一個微楞。

剛才…他怎麽好像仿佛看到了那個傻團子了?!米傲更加不悅的皺起眉來,卻是下意識伸長了脖子往那個方向望去,那裏人群正在緩緩往出口走,再是一個人影錯開,露出了前方正推著箱子往外走的女生,短發粉裙,背著小包,一偏頭,一咧嘴,一笑整張臉又白又圓像個草莓大福似的丫頭,不是那只傻團子又是誰?

阿零怎麽來C市了?眼前的真人和昨晚摟著睡了一夜的壽司仔詭異吻合,讓米傲有些反應不過來,不自覺往前挪了兩步,下一刻卻是視線和前方人群之中的一道視線一下對上,那是雲相思,她已經看到他了,正面露猶豫,三人形成的氣場倏然詭異,下一刻,卻是一道聲線從人群中遠遠傳來打破僵局:“阿零!”循著那道熟悉的聲音米傲和雲相思同時轉頭,入眼一雙狹長清亮的鳳目,視線一下交錯,大家都楞了一下。

片刻之後,四人站到了一塊兒,經過簡短的相互介紹,陷入了沈默。嚴景微不可查的偏頭,打量了一眼今日穿著奇裝異服的雲相思,這個堂姐,從幾天前第一次見面就讓他覺得有點不正常,接觸了幾次之後簡直是越來越怪,想著,嚴景狀似無意的搭上阿零的肩,把人往自己的方向帶了一下,擡眼望上米傲:“既然這樣我就帶著阿零先走了,不打擾你們了。”

米傲和雲相思的關系嚴景也有所了解,這個時候當然是一個甩掉爛攤子的機會,嚴景說了就圈著阿零轉身走,米傲當然也看出來嚴景想要把雲相思甩給他的意圖,要是放在平時他也就忍了,今天卻是不知道為什麽,看著嚴景搭在小團子身上的那只手,怎麽看都怎麽順不下氣。

最近他的確是有些不正常,似乎在KTV那一晚之後就有些牽掛不下,他見過她那一晚的傷心,也看得出來她今天滿心滿意的歡喜,幾天不見這麽大的轉變原因他也猜出了三分,只是團子那面癱老爹就算了,為什麽嚴景那廝怎麽碰都行的地方他卻是必須忍著不給碰,這尼瑪不公平!

總之大太子就是這麽任性,完全沒考慮過自己和人家什麽關系嚴景又和人家什麽關系這樣親疏有別的事情,再一想到自己一會兒要獨自面對奇葩女雲相思就更加氣不打一處來,本著我要入地獄大家就一個都跑不掉的原則,一步上前把人攔了下來。

“要不這樣,我們幾個一起玩?”米傲挑著眉梢笑,笑得真誠中透著只有阿零一只小瓜看不出來的陰謀,“你看,大家一起不是熱鬧麽,C市也沒人比我更熟,什麽煎餅果子糖炒栗子龍須酥滾糖圓什麽的,哪裏地道,不是土生土長的C市人,可是不知道的呢~”

刻意為之一番話落,對上對面那一瞬泛起光亮的小眼神,米傲得意揚眉,呵,就本大少的級別,還收拾不了你丫一只小吃貨?

一個半小時之後,C市繁華的古城街頭,阿零一手拿著糖葫蘆一手捧著滾糖圓,蹦跶在嚴景身邊,吃得滿嘴糖粉。

這一次來C市,除了和殿下匯合之外,阿零最開心的事情就是能見到嚴景,幾人的小圈子,嚴景是知道最多阿零小秘密的人,這一次和殿下的事,阿零知道不是能到處宣揚的,卻是只有一人她特別想要告訴,那就是嚴景,她直覺他一定能接受這樣的關系,也一定會為她高興,吃著好吃的阿零再次擡眼望上那雙隱隱含笑的鳳目,下一刻嚴景被期待的小眼神盯得受不住了,終於揚了揚眉在丫頭頭上揉了一把:“怎麽了,遇上什麽好事了笑得我滲得慌~”

米傲去換飲料了,正好也撇開了雲相思,嚴景拉著阿零尋了一處偏僻且不太好找的地方,故意想甩掉對方~他也有很久沒有見過阿零了,關於雲家嚴家的那些破事,他什麽都還沒來得及對阿零說,如今望上那雙清亮的墨瞳,嚴景也覺得自己的傾訴欲一下爆棚,這就是遇到好閨蜜按捺不住了的趕腳?這個念頭在腦海一晃而過下一刻嚴景搖頭甩開,應該是好兄弟才對!好兄弟…

唔——,阿零輕應了一聲,表情靦腆態度卻不扭捏,一五一十就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給嚴景說一遍~孩子實誠,講起故事來流水賬敘事體,事無巨細什麽都說,聽得嚴景一會兒驚訝,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羞澀加尷尬,最後絮絮叨叨的故事終於講完,阿零捏著已經有些涼了的滾糖圓不好意思的擡眼看嚴景,那個表情盯得嚴景無語扶額——你妹的現在知道難為情了你剛才一幀一幀的描述你爹是怎麽摟著你甜蜜的時候怎麽不知道害臊?!

嚴景的臉有些紅,是害羞的也是驚嚇的,喉嚨一個幹澀他微微偏頭牽了牽嘴角:“這不是很好麽,以後再也不用擔心後媽的問題啦~”

隨意說了句掩飾情緒的話,下一刻對面的阿零頓了頓,微微低下了頭:“…不是哦,才不是為了這個呢!我是真的喜歡的…”

以為被誤解了,以為喜悅的感情沒有完全傳達出去,阿零低著頭有些沮喪,話落擡眼,那一下望上來的眼神裏卻帶著強調的堅定。是麽?是真的喜歡啊…下一刻嚴景笑了,輕彎了一雙鳳目,笑得溫柔又好看。真好呢,懵懵懂懂的小阿零,傻裏傻氣的小阿零,終於長大了麽,終於分清了什麽是親情,什麽是依戀,什麽,是真正的喜歡。

那一刻,那淡淡望下的青黑鳳目裏,柔和的情緒是真摯的,他是真的為了她高興,那樣的情緒在溫暖的手心再次觸上發梢的那一刻阿零全然的感覺到了,彎著嘴角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這一刻心裏填的滿滿的,她就知道,是嚴景的話一定會為了她高興的,會祝福她一直幸福下去!

他就像是她的大哥哥,她就是他的小妹妹,他們有著同樣的經歷,同樣的感情,互相守護,互相依偎。牽著阿零找了個地方坐下,嚴景微微側身靠上阿零的肩膀,只覺得觸上那片溫暖,讓他這些天來所有的緊繃都慢慢緩解了下來。

不可能不擔憂吧,也不可能毫不動搖,這些天他在C市,親舅舅給了他最大的活動自由,卻是完全屏蔽了他同A市的一切聯系,就如同一個死守著信念活在黑暗之中的人,他每一天都在摸索,每一天都在努力給自己打氣,伸手掏出錢包,嚴景抽出一張便簽紙遞給阿零,俯身的同時低頭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阿零聽得微微一頓,有些吃驚的瞪圓了眼,再是悄悄打開折疊的紙張低頭一看,微微皺眉。

“感覺到了麽,這附近一直暗中跟著我們的人?”嚴景壓低了聲音,面無表情。

“嗯,身後的樹林子裏面有三個人,之前街上一路跟來的,左邊小吃店附近有四人,右手邊的飯店前面站著說話的那兩個也是。算上在更遠處待命的,一共有十三個人。”阿零學著嚴景壓低了聲音,把便簽紙按在了手心。

嚴景詫異偏頭,瞥了阿零一眼,他可沒想要她察覺得那麽具體咳咳咳,阿零沒有發覺嚴景的異樣,也微微偏頭:“這些人全部都是雲家派來的?”

低頭的那一霎,嚴景用幾句話簡短的跟阿零說了一下他的現狀,沒想到嚴景這次來C市探親居然是因為這樣奇異的身世之謎,而更讓她在意的,是嚴景方才遞給她的那張紙條上寫的那句話,剛硬的筆觸,那不是嚴景的字跡,上面只有短短兩行字,一行吩咐嚴景去雲家,還有一行寫了一句話——除了你之外,我從未喜歡過任何人。

阿零反射弧太長,看到那句話,對話都過了兩輪了,才突然反應過來那是一句表白,而且對象就是嚴景?阿零吃驚擡眼,望上嚴景的側顏,看他微微搖頭否認,說我原來也以為是雲家的人,後來才慢慢發現似乎是有兩組人,暗中監視,同樣也是暗中保護,阿零,我直覺另一組人,是小舅派來的。

淡淡話落,嚴景偏頭看來一眼,那個眼神竟是少有的鎮定,看得阿零微微楞神,卻也在走神之間,朦朧感覺到了在那紙條上留下這兩句話的人,是誰…

一時信息量太大,阿零有些接受無能,嚴景望著阿零本就呆現在看著更傻的臉,微微勾了勾唇伸手在那張圓臉上重重捏了一下,順便飛快拿回那張便簽塞回了錢包裏。

那一日,他參加完阿零學校的校慶回到家,在這張原先他留給小舅的便簽上看到了這兩句加上去的話,之後來了C市,進了雲家,他遵循著小舅的指示一路順從也一路觀察,他說他沒有喜歡過任何人,那麽他同他生母之間的關系又是怎樣的,他想要,親自確認看看。

微涼的夜風襲來,浮動了少年偏長的劉海,那精致細膩的眉眼露了出來,落在阿零青黑的眼底,她突然發覺嚴景看著不一樣了,比起原來更加成熟也更加帥氣了,之前她還覺得自己也長大了成熟了呢,結果見面了才發現,她還是不如他啊。

奇異的身世,不被認同的感情,嚴景的將來,又會是什麽樣的?微微抿唇,下一刻阿零伸手輕輕放在了嚴景搭在長凳邊沿的手背上,溫暖的溫度傳遞,反手掌心交握,無聲的支持一點一點沁入心田,眉目清秀的少年終是微微勾唇笑起來,果然找阿零說一說,是對的呢~

笑著,嚴景轉身,清亮的鳳目裏透出光亮,點點印上對面姑娘如畫的眉眼:“阿零,等你嫁人的那一天,我去給你做伴郎吧~”微挑了眉梢,愉悅的聲線響起的那一刻,望上的那雙青黑墨瞳裏微微一頓,光亮稍縱即逝,羞澀的詫異的慌張的驚喜的情緒覆雜著膠著而起,阿零驚得垂眼,兩秒之後再次擡眼望來,猶豫再三,開口的聲音都變得有些微顫:“…會…會有嗎?那一天會有嗎?…”

不被世俗所接受的感情,幸福,卻也小心翼翼,望上那糾結中卻含著巨大期冀的清亮眸光,下一刻嚴景笑起來,溫柔握緊了掌中小小的手心。

會有的吧,一定會有的。多年未娶,全心愛護,就算背棄了全世界,也一定要給你最好的幸福,這樣的事,那個人,不是已經一直在做了麽?

之後,兩人開開心心的享受了大半個小時的“閨蜜時光”,直到米大太子氣急敗壞的擠過人群找到二人,嚴景很開心的揮手叫了一聲阿喵,聽得米傲一頓臉色再是黑了三分,下一刻阿零啃著糖葫蘆很嗨的蹦起來揮著手跟著瘋,笑瞇瞇的一句“阿喵太子”叫得米傲臉色怪異的白了一分,綠了七分,最後卻是不知為何壓抑下去了所有怒氣,過去好好的把手裏的飲料分給了大家,另一頭,雲相思亦步亦趨的跟著米傲回來,看著前方鬧作一團的三人,羨慕又嫉妒的咬了咬唇。

她從來都沒有見米傲這麽笑過,她從來,都沒有可以這樣一起玩鬧的朋友…今天雲景和那個叫晝零的女生能跟來她其實反而輕松些,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麽面對米傲那張揚又淡漠的個性,確實不想他們卻可以私下玩成這樣,那個叫晝零的女生,可以和大家,相處成這樣…

為什麽,為什麽同樣是世家大族,同樣是家裏的獨女,她是這樣的,而她,卻是那樣的?遠遠站在的白裙少女,仿佛被一根無形的分界線劃了出去,角落裏大家都恨專註,誰都沒有發覺那藏匿在不遠處的拐角之後大大的長焦鏡頭。

哢嚓,哢嚓哢嚓,快門聲響起,拍下了獨家新聞!

是夜,阿零和嚴景他們玩到天黑了才回到酒店,跟著她家殿下一起吃了晚飯,兩人很早就膩到了床上去,一言一語的說了很久的話。

阿零把今天發生的有意思的事情一樣一樣說了,小姑娘年紀小小的卻很啰嗦,絮絮叨叨的故事講得如同老太太的裹腳布,靜謐的夜裏,聽著這樣的故事,摟著他家小公主的某人卻是一直淺淺含笑的聽著,沒有一點不耐煩。

說到後來,某小瓜都後知後覺的發覺自己是啰嗦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擡起頭來,對上那雙清幽溫柔的豎瞳,那一抹漂亮的金色讓她更加羞澀了,微微抿起嘴角,臉紅起來。

指尖輕輕撩起丫頭柔順的短發,那雙淡淡望來的金瞳裏帶起了稍稍迷離的光亮,夜色正好,寶貝在懷,晝焰行輕瞇了一下眼,望著那張透著好看粉色的小臉,神色明明帶著緊張,那雙烏黝黝的大眼睛卻是亮閃閃的,寫滿了你是要親我嗎是要親了嗎這樣直白而羞澀的信息,讓他不自覺輕揚了嘴角。

長睫輕闔,俯身而下,溫潤相觸的那一瞬間,他想,千萬年來多少肉麻的情話裏,那一句擁有了一個人,就等於擁有了全世界,他許是,全然的了解了。

歲月靜好,別無他求,這最後一夜的靜謐,至少留下的是完全充盈了身心的幸福甜蜜。明日入夜,他就將潛入那懸海深處探究第三靈格的所在,而她亦將前往人心惶惶的古鎮,對抗那九頭怪鳥。

前路其實定有風險,只是為了此刻的安寧誰也不願多提,相擁著,漸漸入眠的那一刻,兩人誰也沒有想過,接下去發生的那一切,竟會這般,脫離掌控…

------題外話------

今天有二,二更寫完出,預計在下午一兩點的樣子╭(╯3╰)╮

☆、049 亡者歸來 陷阱(二更)

隔日,依舊是一個晴好的天氣,寧靜市郊,威嚴氣派的大宅子似隔絕了一切外界的紛擾,生病的主人需要靜養,使得整個宅子無論何時都少有人來訪,安靜異常。這樣的寧靜呆久了,卻會叫人生出一些空虛的恐懼來,便像那陽光所照不到的陰暗角落,看似寂靜,卻滋生著各種各樣的毒蟲螻蟻。

二樓寬大的臥室內,一身白衣披頭散發的少女正瑟瑟發抖蜷縮在房間角落,沒有拉開窗簾的房間裏只點了一盞灰暗的臺燈,身材痀僂的老傭人一步一步靠近,彎曲的身形在光線下拉出斜長而詭秘的影子,終於來到了少女身前,攤開滿是傷痕的手,遞出了手機。

“小姐,老爺的電話,這一次您無論如何必須接聽。”

雲相思在老傭人毫無起伏的聲線中拼命搖頭,往她已經躲無可躲的角落裏再縮了一縮。今天早上,花邊消息曝光,米傲晝零和雲景的照片登上了娛樂雜志的頭版頭條,上面赫然寫著大標題——米家大少新歡,據悉乃A市豪門千金!早餐還沒用完,這樣一本雜志已經送到了雲家公館,緊接著已經多日沒有回家的父親便打來了電話,她怎麽敢接?!

雲相思哭得滿臉都是淚水,長久沒有服藥的精神根本受不了連續的打擊已在崩潰邊緣,老傭人卻是頂著那張被烈火灼燒的容顏,惡鬼一樣逼了過來:“小姐,老爺因為雜志的事情正在氣頭上,您如果再不接電話無疑是火上澆油,不要等老爺氣得回家當面質問,屆時恐怕會更加難過。”說完不由分說,老傭人拿著手機,一把塞到了雲相思手中。

手機那頭傳來的男聲陰冷恐怖:“這篇報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昨天不是去接機了麽,為什麽米傲會和另外的女生在一起?你到底在幹什麽?!”

那一聲怒吼,驚得雲相思差點摔了手機,只能忙不疊開口解釋:“不是的,不是您想得那樣,米傲和那個女生沒什麽的,其實當時我也在場…”

“在場你個屁,在場!你在場為什麽沒有被拍進去?那是因為你和米傲根本沒有被拍的價值!兩家有意聯姻多久了,你認識米傲,多久了?!這麽久了卻是連一個半大的小子都搞不定你說我養你這個敗家女有什麽用?如果和米家的婚姻守不住你就給我從雲家滾出去,我沒有你這麽沒用的女兒!”

雲父是氣狠了,這些天他已經被小弟帶回來的私生子搞得焦頭爛額,結果唯一的女兒還不爭氣,連個婚約都守不住!米家的小子一向愛玩其實他本也不在意,卻是今天這一組照片,被點名道姓指出了照片上女孩兒的身份居然還是個有頭有臉的大家小姐!雖然米老爺子不一定看得上商家出生的女孩兒,這一口氣他卻是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一通電話全部發洩在了女兒頭上。

這一頭,雲父正氣得滿臉憋紅青筋直跳,忽然一只雪白柔軟的手臂就搭上了肩頭,溫熱的香氣撲面而來:“行了生這麽大的氣做什麽?事情都發生了難道你罵個人還能倒回去不成~”

嬌媚挑逗的女聲,柔若無骨的嬌軀,一般任是誰在他氣頭上這麽靠過來他早就把人打開了,卻是一擡眼,望上懷中美人那張勾魂攝魄的嬌美容顏,再多的氣都發不出來了。

這樣一個美人,他這幾個月才新收的小情兒,天知道這個世間怎麽會有如此*的尤物簡直把他的三魂七魄都勾去了一半!雲父擡眼,微胖的腦袋正抵在美人酥胸一側,下一刻美人一聲嬌笑抽掉了他的手機丟在了桌上,他都沒有反對。

“哼,那嚴家來的私生子,真以為老頭子喜歡他就可以分雲家的家產?他做夢!等到有了機會看老子弄死他個小雜種讓他到地獄和他那死鬼老媽一起去給死老頭子敬孝心去吧!”手機那頭傳來雲父咬牙切齒的聲音,分明不是一個兒子和兄長說到自己父親和妹妹的時候該說出口的話,下一刻,一陣冗長的雜音之後,伴著輕喘的迷離聲線再次響起,“寶貝兒,寶貝兒你再爭點氣,爭氣給我生個兒子,到時候等我弄死了那個私生子就把你娶回去,讓我們的兒子繼承家業!”

那一聲聲毫無廉恥的詛咒和承諾,一字不差的順著並未掛斷的通話傳到了雲相思的耳朵裏,書桌一側,捧著男人肥大的腦袋,容顏嬌媚的女人望著那雙死死盯著自己透出癡迷和瘋狂的眼睛,紅唇輕揚笑了起來。

呵,兒子麽?我的兒子?先不說我懷不懷得上人族的孩子,真的懷上了,生下來的孩子,你真的敢要麽?~這麽想著,妖艷的女人更加肆意的笑起來,媚眼如絲望向桌上的手機,故意低頭湊了過去。

喉嚨深處擠出的破碎呻吟一瞬傳來的那一刻,雲相思才反應過來如同受了驚嚇一般一下丟掉了手機,抱著腦袋蜷縮到墻角,顫抖著哭了出來。巨大的刺激之下,如同驚弓之鳥的小姐落入到老傭人含著陰毒笑意的眼中,目的達到他冷笑著一下將手機踢開,端起桌上的藥湯,俯身遞了過去。

“小姐,小姐?小姐,您已經很努力了,老爺的電話已經掛了,沒有什麽好再害怕的了,我們現在就把藥給吃了?”

故意放緩的聲調,說了幾遍雲相思才聽到了,擡起頭來:“藥?”

“是的,藥。小姐你最近情緒太不問題,剛剛就快要生病了吧,所以我們現在就把藥喝了,喝了就好了,就什麽都不用怕了,喝了這碗藥,所有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反覆強調的一切都會好起來,老傭人用著這樣的方法做著心裏暗示,果然幾句話之後雲相思就如同往常一樣上鉤了,盯著那藥湯的雙目透出不正常的光芒來。

伸手捧過瓷碗,她一點也沒有發覺這碗藥湯有什麽異樣,仰首將濃腥的湯汁灌了下去。隨著她的動作,烏黑的藥湯表面淺淺浮現除了一抹碧綠色的煙霧,映入老傭人那只僅剩的眼睛中,聚成了一抹陰毒的冷笑!

哈,哈哈哈,成了,事情,終於成了!隱忍了十年,如同惡鬼一般茍延饞喘度過的這十年,他舍棄的所有終於贏來了回報,他終於可以報仇雪恨了!這一刻,仿佛周身灼傷的痛楚再一次襲來,更加猛烈的提醒著他身殘的痛苦,茍活的屈辱,和這一刻,即將覆仇成功的快感!

自從十年之前海島那一夜他在巨蛇的攻擊之中逃出僥幸逃出火海,便以這樣如同鬼魅一般的存活至今,失去了英俊的相貌,失去了家世失去了身份,支撐著他活到現在的最大動力就是覆仇!只是,知道了晝焰行和那女孩兒非人的身份之後,他要覆仇又談何容易?就在他苦熬了多年,即將放棄的那一夜,上天眷顧,讓他遇到了那一夥黑衣人!

那融化了藥丸的湯藥已經給雲相思服下,她又會變成怎樣的怪物?啊啊,已經開始起反應了麽,已經開始要變化了麽?垂首,看著一下匍匐在地痛苦的抱著肚子開始打滾的雲相思,老傭人咧嘴發出了咯咯咯的笑聲,笑著,他蹲下身去,低沈如同惡鬼的一般的聲音從沙啞的喉嚨的輕溢而出:“去吧,去覆仇吧,你的敵人就是晝零,她擁有你向往的一切,還要搶走你僅有的所有,去吧,去殺了她,去殺了她!”

“…不…不…”臉色蒼白,嘴角溢出墨綠色的汁液,雲相思擡眼瞳孔已經渙散,痛苦的只能發出這樣低沈的輕喃。下一刻,整個人卻是一把被從地上提了起來,對上了一雙怨毒的殘目!

“不要?呵,你不要?少裝什麽善良的被害人了,大小姐,您知道您那精神病怎麽來的麽?並不僅僅是因為看見殺人現場而打擊過大呢,而是因為,你本來就是參與了殺人的一員,才會受了如此劇烈的刺激啊哈哈哈!”

“所以,不要再逃避了,就像當初殺掉那個情婦的兒子一樣,殺掉晝零吧,殺掉晝零!只要她死了就沒有人能搶奪你的位置,只要她死了,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了!殺了她,殺掉她!”

詛咒一般的怒言,匯成了雲相思僅存的理智中揮散不去的恐怖畫面!爸爸情人的兒子,是她殺掉的?那個她以為是媽媽殺掉的孩子,其實,是她殺掉的?!眸中一瞬閃過一道驚懼,這一刻她已是分不清幻想和現實,下一刻,體內壓抑的痛楚再也抑制不住,她猛然仰頭發出了一聲淒慘的悲鳴,一瞬,全身的骨肉都被那體內暴虐而出的藤蔓所淹沒!

淒厲一聲鳴叫,無聲的戾氣甚至在那一刻驚飛了屋外枝頭的飛鳥,只是那瞬間的慘叫卻是被緊閉的門窗完全隔絕了,一點都沒有傳出去…那市郊莊嚴巍峨的大宅子還是那個大宅子,靜悄悄的,無人,而靜謐。

——

是夜,C市周邊進山地的E鎮,近日幼兒殘殺案件鬧得人心惶惶,有孩子的家庭能逃難的已經全部逃去了外地,逃不掉了亦是早早緊閉了門窗熄燈躲藏,整個鎮子入夜之後便如同鬼域一般,街道上空無一人,家家戶戶都熄滅了燈。

阿零縮在街角的一處民居的圍墻之後,一身黑衣戴著面罩,標準的夜行人打扮。她已經在這裏蹲了快兩個小時了,身後陪著佘青,無顏和大頭埋伏在另外一處,等著伏擊敵人。

那九頭鳥據說是上古兇獸,以五歲以下幼童的鮮血為食,可見是一個多麽殘忍恐怖的怪物。只是萬年多的人類歷史裏卻鮮少有九頭鳥作祟的史料,也不知為什麽這只九頭鳥會突然現世,並且如此明目張膽的大開殺戒。不過有一點阿零是可以肯定的,就是E鎮這個地方很快就會沒了那九頭鳥怪想要捕捉的獵物,也許今晚之後它就會離開,而九頭鳥最大的能耐就是躲藏,一旦被它逃脫就極難再發現它的蹤跡,所以今晚也許便是她最後的機會,便是不為了續命只是為了那些孩子她也要奮力搏一把,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想到這裏,阿零再起堅定了決心,側目朝著墻角另一頭的院子大門望去,那裏,一灘鮮紅的血跡正散發著濃濃的腥氣,這是九頭鳥用來標記襲擊目標的血,人類是看不見的。

這些關於九頭鳥的信息,都是今天和百裏容笙碰面之後從他那裏得來的,但是此時此刻百裏卻是隱匿到了別處,並沒有和她待在一起。想到這裏,阿零深呼吸了一口,皺眉之間卻也覺得這樣就好,畢竟百裏已經幫了她很多忙,難道她還指望他出手幫她制服妖獸?

耳邊的風聲之中,帶起了點點奇異的波動,修行以來阿零的感官就比以前敏銳了很多,蹲在墻角她甚至都可以聽見屋裏那對可憐的夫婦為了不讓孩子夜裏發出啼哭是否要給孩子的牛奶裏加入安眠藥的爭論。只是這樣的方法顯然是沒用的,因為早在幾日之前他們家的孩子就被選為了襲擊的目標,阿零凝神,感受著空氣中的波動越來越近,下一刻她猛一睜眼,視線望去的方向,那烏黑天際的流雲之後已是一下繞出了一只巨大的黑影,朝著這處急襲而來!

——無顏,大頭,準備!

心中靈氣的默念一瞬傳遞而出,送到了兩只侍靈耳中,身後同樣一襲黑衣的佘青也已經感覺到空中的靈氣波動,這只九頭怪鳥修為也有上萬年了,並不是好對付的敵人,“主子小心行事。”佘青壓低了聲音在阿零耳邊叮囑了一句,下一刻一個凝神瞬移消失在了原地,再次出現的那一刻,已是一下躍上了長空!

九頭鳥,據傳有八只完整的腦袋,一個斷頭,斷頭在飛行中不斷的灑落鮮血,既詭異又恐怖。這樣的怪物極容易發覺四周的異動,必須在它情緒非常激動註意力完全集中的狀態下給予致命一擊,而阿零能想到的最佳攻擊時刻,便是它發現了獵物正全力發動襲擊的這一刻!

時機把握得正好,這一刻不知是否是感知到了九頭鳥的戾氣,下一刻下方的房屋裏傳來了幼兒的啼哭,哭聲完全吸引了九頭鳥註意的那一刻,飛躍到空中的佘青已是一下幻出蛇尾,朝著九頭鳥最脆弱的翅膀橫掃而去!

砰的一聲,極大的一聲響,空中傳來交疊在一起的數聲慘叫,一只火紅色的怪鳥一下脫出偽裝的陰影朝著下方直落下來,那只斷著的頭顱甚至灑下了一大把鮮血,飛濺上了墻頭!下一刻,陰影深處金色的光芒耀眼而出,黑色的巨網一下張開,把巨鳥整個罩了進去!

操縱契約獸發動攻擊,在幻化出神器將獵物捕獲,整個過程一氣呵成只用了幾十秒,上古兇獸九頭鳥已是一下栽落在地,發出了痛苦的悲鳴,劇烈掙紮起來!

暗處,百裏容笙神色淡淡的看著所有,看著阿零是怎麽樣運用神器的,又是怎樣張開了結界,指揮著兩個侍靈一步一步靠了過去,準備讓行動更為敏捷的侍靈弄斷鳥羽,將怪鳥完全降服。這樣周密的算計是冷酷而有效的,在做出這個方案的時候,也許阿零根本就沒有感覺出來制定出這個方案的自己,是有多麽的強大,而絕情。

如今三位靈格還未集齊,以至於阿零能使用的神兵還發揮不了最大的實力,否則可能僅憑一把神劍,她就能把整只怪鳥砍碎,根本無需動用她那能兵善謀的腦子…這,就是當年讓天帝心存芥蒂不得不痛下殺手的越山武神靈鳶,所擁有的真正實力!當年,一個魔君,一個神女,均是靈氣逆天揮毫千軍之人,如今兩人卻是攜手共進比翼雙飛,這樣的異變會給這天地造成怎樣的異動?想來,當初青嵐為了蠱惑示人編造出的一句“一念成魔則天地盡毀”,竟是苦澀的,一語中的!

想著,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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